Wednesday, May 27, 2020

资料:“中国教区小史”中关于黑山扈的内容

Universidad Marcelino Champagnat (位于秘鲁利马)
http://cepam.umch.edu.pe/Archivum/Archivum01/2022500231118910010005.doc
Petit Historique de la Province de Chine 1891 à 1941
F. Jean Émile 
 

中国教区小史 (1891-1941)

Jean Émile著,Steller's J 译


第七章 大碗

难民

    我们自己给这块地起了个俗名,叫做“大碗”,因为还没有任何地图标注这块地方。位于黑山扈地区山坡上的财产都是属于教会的。给这地方起这个名子是因为它的地形:山沟围绕着我们最早购置的山顶部分。

    最初教省试图建一所房子,作为给疲惫和退休的老年弟兄提供多种服务的疗养院。至少可作为年轻修士的学习场所,以解决他们在栅栏修院一呆就是十几年的不便之处。

    很多次在北京周边,包括在颐和园外的远足中,我们都在寻找象这周围类似的优美而宁静的地方。多年来,我们一直缺少疗养地,只能骑着毛驴到北京西北的丘陵地区郊游。这种荷马史诗般的传奇经历在年长的传教士们的脑海中久久吟唱。

    简而言之,到了1917年,情形突然出现转机。革命毁了大碗的满族主人,他没有能力再保住包括一处墓地和房屋的家产,想赶紧脱手。他的邻居是栅栏修院的一位施主,得到消息后我们赶紧去和他谈。协商的结果是总价500元,以教省会长 C. F. Marie Nizier的名义买下了这个地块。

    这成了进一步收购的起点,特别是在山下的斜坡土地可以让不同文化共存。

    随后我们买下了荒芜裸露的山顶部分,加上山脚肥沃的平地,总面积达到了60公顷。在入口附近,山底平坦部分大约占了十分之一。

    因为地处郊区,虽然山顶陡峭,完全裸露,但其余部分依然被各种树木覆盖,种植树苗看来很有希望。我们规划了一条路,涉及上千人日的工作量。工人们是来自献县教区年轻教徒的父母和兄弟。1919年的大水灾之后,他们不得不离开农村。我们提供简单工作,帮助他们度过糟糕的气候影响。他们在现场吃住,工资通过传教士发到他们的家庭,然后送回到老家。所以,每个人都很开心。

    道路蜿蜒曲折,大约有两公里。由于经常性的暴雨,修建了很多排水工程。即使如此也不能完全防止山体滑坡发生。

    这块土地不仅只有山坡上的石头,长期的植树造林,一切都改善了。每年都在增长的树荫已经使“大碗”变成一个迷人的地方。

作物

    山下平地已经种植了农作物。在一个很大的果蔬园里,种的第一批作物比比皆是,包括不同的品种:核桃、桃子、李子、苹果和梨,甚至大枣,还进行了作物的嫁接。然后,开辟了很大的葡萄园,开始葡萄的种植和管理。

建筑

    购地的主要目标还是要建造一所多用途的房子。山顶作为神父们住所的建筑,当时是最先在1920年建成。开始的时候觉得作为部分兄弟的住所已经足够大,很快,当考虑到为退休教士安排住所和在“大碗”举办大型宗教活动时,显然还要更大的场地。

圣母修道院

    次年,我们开始靠近山顶建造一处宽大的建筑。从远处看它甚至可以称得上宏伟。但其实这只是一座简朴的建筑,四周是立柱,构成了回廊,东侧还有着带护栏的房间,这样可在炎热的夏天保障通风,其实房间不像一眼看上去的感觉那么多。
    1922年起便接收退休神父。到1923年建筑还在不断增多,在西区建了很多的公寓。周围种植了很多树木,铺设了整齐的步道,建了很漂亮的圣母山。只有找水依然没有成果: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,因为这些房子都在山顶。
    低一些的地方有一口老井,出水刚能满足日常的需要。

圣若瑟楼

    这个项目是要建立一所学校 – 栅栏师范学校于1925年在黑山扈形成资产。这正是我们建造的宏伟建筑,起名叫做圣若瑟楼。它建在山脚下,与其它建筑相对独立。实际上,山上山下的直线距离大约800米,但互相看不见。

    同圣母疗养院一样,两边的回廊大大减小了使用面积,使得圣若瑟楼看上去比实际大了许多。回廊也使得一些房间里面的阳光不足。但我们不可能一蹴而就。1926年起很多年轻学生在这里开始学习,学校正常运行,持续了11年。一直到1937年,强盗入侵,大约有三年的时间,学生们不得不回到了栅栏修院。

 难民

    最初拿到“大碗”这块产业的时候,我们显然没有预料到它还会具有难民避难地的功能。当周边农民遇见内战和其它频发灾难带来的麻烦时,这里就会变为庇护所。比如在1926年的一个小插曲是有人出主意把圣若瑟楼当作了避难地。

    那年4月20日,一群妇女儿童来到此地寻求庇护。当时溃散的士兵们抢劫当地居民。刚好是圣若瑟楼建造差不多快完成的时候。

    头几天就有两千来人,两个月内人数不断增加,到了6月份,人数增加到了4000左右。难民们还带来了家畜、大车、家具和粮草。可怜的人们带着尽可能多的东西,幸亏季节还不坏。在建筑物,采石场,木屋和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到处是人。

    教区负责人Marie Nizier主管监造圣若瑟楼,为保持秩序做出了一些努力。在我们教会学校,以及其它慈善机构募集经费,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们。Bussiere医生每周来一次,为病人看病。Francis de Sales兄弟则每日做护工数小时。水变成了稀缺之物,难民们在大门口旁边,掘了一口水井。

    又过了三个月之后,情形好转,难民们陆续回家,依旧提心吊胆。他们万分感激,想立一块石碑作为对圣若瑟楼的纪念。可我们希望一些更实际的东西,于是难民们捐钱买了一个大时钟,安装在了圣若瑟楼的门楣上。

    这种对难民的善意收容和保护在周边地区收到了非常好的反响。以前我们阅读当时的信件时,得知在我们的远行中,举目所见,尽是些冷漠不仁,甚至充满敌意的面孔。而现在我们休假时,却发现处处皆是热情的笑靥。洗衣妇们会放下搓衣板和捣衣棒,向她们的孩子解释我们是来做什么的……一所设立在“大碗”中的学校,一所提供基督式教育的学校,将附近所有的孩子们凝聚在一起。

    我们当然不会放过拯救异教徒灵魂,让他们皈依我们神圣宗教的机会。在元旦之际,我们给每家每户送去了大约九百多份天主教日历。1月7日我们在韩家川举行了慕道大会,在这之前不久他们送来了一份22个家庭的名单。

    由此可见,对灵魂的慈善会被人们牢记,并且自然地传播开来。

  第十一章 大碗的弟兄们被掳走 

    1937年夏天,由于中日之间发生突然的“事变”造成的军事和政治局势,给北京周边带来了混乱。

    从北方来的日本军队毫无悬念地迅速占领了古老的首都,但到处都是中国的散兵游勇。到八月初时,周围的农民像以前一样,又来到了“大碗”避难。

    大约有两三千人在这里等待事态平复。在8月30日的早上5点30分左右,在圣若瑟楼附近听到枪声。负责人F. Francis de Sales(Gaume)要出门察探究竟,其余的人在祈祷。忽然一伙武装人员冲进了房间。

    为首的人开始说他们只想找日本人,但他命令大家到院子里。他手下的人分散站在四周,Francis de Sales已经被枪打伤,他们让两个年轻人带领他们找武器库,并到处搜查和抢劫。

转移

    将近七点的时候,掠夺和搜寻停止了,被集中在院子里的人们收到向山上进发的命令。除了几个藏在地窖中的年轻人和两三个老弱、带病的兄弟,所有人都在其中,还有立刻就被抓住的R.P.Feely。

    院长兄弟受伤了,用绷带简单包扎了一下,已经走不了路。匪徒们让他坐在一把椅子上,命令佣人拿两根棍子穿过椅子抬着他…。

    爬山的时候,那伙人继续掠夺遇到的难民和他们认为有钱的人。途中在一个亭子上休息了一下,很快又开始行进,到圣母院集中。

    到圣母院后,兄弟们被仔细地看守,年轻学生与他们导师分开来。另一边,匪首把院长弟兄安置在一间房间里,他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了。

    院子被抓来的中国人塞满了,当时所有人都在一间大厅里。一个叫做Rodriguez的教友是负责看守祭台的。那些土匪刚进入他所负责的祭台的时候就发现了他,他们想要将他从这神圣的地方带走。事实上,这些抢劫行为被替补人员阻止了。

    然后有人向传教士们训话,和他们讲抗日的道理。还说现在应该向爱国者提供武器和金钱抗日。左轮手枪指着听众,更增强了演讲者的说服力。

    F. Malaya Cyril(Chang)巧妙地回答着所有的要求。并获准首先释放一些年轻人。然后他建议不要用武力,而向在北京城里的上层讨论赎金的事情。实际上到处乱挖也没找到什么钱。

    随后,他请对方头头提出条件,并承诺向北京转达。但是他要和一位兄弟一起走,以防遇见日本巡逻队,这几乎是肯定的。这合情合理,于是选择Marie Marcel (Nicoud)弟兄后,他们急忙下山去了,劫匪出于礼貌,陪他们走到山底。

    大约十一点左右,还没吃饭的年轻学生被允许下山去圣若瑟楼,恢复一下情绪并吃了午饭。

    中午左右,山下又传来枪声。也许是山下向山上传递日本人到来的消息,果然日本人来了。劫匪推搡两位传教士,八位欧洲的弟兄,向西面的山坡撤离,走向邻近的山里。和他们一起也有中国难民和抢来的东西。

囚禁 

    绑架我们弟兄的团伙,属于从事抗日游击斗争中的一伙900人左右的队伍。他们在北京西部山区的活动。这支队伍完全根据他们的需要,带着我们的弟兄从一个村子走到另一个村子。他们没有被虐待,甚至受到了一定的尊重。只是无论白天还是黑夜,在任何条件下的一连串的行军,食物和宿营地就不是那么舒服。

    团伙先向我们谈到了赎金。数量从一百万美元到只有五万美元。时间长了以后,土匪终于相信我们并没有在中国赚了一大笔钱,此外他们还要追赶部队,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同时也不会伤害俘虏。所以在于9月5日,经过争论甚至打斗后,三个兄弟和一个牧师被释放。9月16日又放了三人。最后三人在绑架者手中呆了四十八天,他们10月15日午夜时分回到了圣若瑟,第二天来到栅栏。那天晚上,我们一起唱感恩节歌曲 Te Deum,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。

    作为预防措施,我们没有重开圣若瑟之家。只有三个中国兄弟和威廉神父一起留在那里。看守那片不小的财产,除此之外他们也还继续搞些种植。

   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年,甚至年度的疗养也不在那里组织了。

(完)